楚绵弯腰,将这张名片轻轻放在了自己脚边干燥一些的石面上。
她没有看石头后面的方向,声音清冷,却清晰地穿透雨声,飘了过去:
“如果想改变现状,想靠自己活下去,就拿着它,去这个地方。”
“会有人帮你。”
说完,她不再停留,撑着伞,转身沿着来时的路,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河边。
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和夜色之中。
石头后面,王妮屏住呼吸,等了很久很久,确定那个大姐姐真的走了,才敢慢慢地探出头。
河边空荡荡的,只剩下雨声和潺潺的水流声。
她看着那个漂亮姐姐离开的方向,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。
她真的……
走了?
又等了一会儿,王妮才鼓起勇气,从大石头后面瑟缩着站起身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刚才楚绵站立的地方,一眼就看到了石面上那张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烫金名片。
她蹲下身,颤抖着伸出手,将那张名片捡了起来。
名片入手微凉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和分量。
“神迹……”
她小声地念着上面的字。
王妮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名片,像是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,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了一起。
……
楚绵回到民宿时,雨势似乎小了一些。
刚走到门口,还未踏入,就看见屋檐下放着一把藤椅,傅靳年正坐在那里。
他换下了一身西装,穿着简单的白色连帽卫衣和黑色休闲长裤,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雨幕。
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,勾勒出他清隽的侧脸轮廓。
雨丝在他面前织成一道朦胧的帘幕,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矜贵清冷,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,却又意外地好看。
楚绵打着伞站在民宿门口,看着屋檐下那道身影,有片刻的失神。
不得不承认,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,都拥有一副能让所有女人为之倾倒的好皮囊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,傅靳年转过头来。
看到是她,他站起身,迈步朝她走来。
走到她面前,他很自然地伸出手,握住了她没有撑伞的那只手。
他的掌心温暖干燥,驱散了她指尖因握着冰冷伞柄而带来的凉意。
他牵着她,一起走进民宿温暖的灯光里。
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他一边帮她把雨伞收拢,撑在门口的角落沥水,一边随口问道,“没等到人?”
楚绵弯了弯唇,轻轻摇了摇头,没有直接回答。
看着他低头认真放置雨伞的侧影,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,悄然在她心底浮现。
或许是这雨夜太温柔,或许是他刚才在屋檐下等待的身影太过触动人心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叮铃铃——”
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楚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“母亲”两个字。
她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喂,妈。”
“绵绵啊,你现在在哪儿呢?什么时候回京城?”
楚绵今天下午到达民宿后,就给家里打过电话报了平安,也提过打算在秀水县这边待上几天,散散心。
她有些疑惑,怎么晚上母亲又打电话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