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主府大厅
穿着便服的官城主正手持一传音玉环,背对着门站在太阳神挂像之下。兵马司游击中尉与府学校长兼华氏城参议,不急不忙地走了进来。官城主这才回过头来,招呼两人不必多礼然后率先坐下。站着的两人行礼后,抬头正好看见坐在那里的城主满脸愁容,互相对视一眼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老好人城主如此忧心。
官城主再次示意两人坐下,并不说话,用法力激起传音玉环的影像。一时间,法力波动弥漫整间大厅,官城主还好些,事前有所准备,兵马司游击就惨了,直接被灵压波动压得离开凳子退出五步之外才稳住身形,脸色非常难看,显然那波动并不是那么好抗的。而校长还好些,一步也没有退,就坐在凳子上。官城主当然不会以为校长的功力比兵马司的游击还高,而是认为校长被压得完全没有反抗之力,身体完全动不了。
三人围着的桌子上方,一团白色虚影涌现,游击凝神看去,却是一条白色的小龙,只听到后面大部分:“一月之后便是龙神大典,往日祭礼一个不少,尔等还需另备童男童女各十名献祭,以玉环为引,我自来取之。若有不从,水火无情,风雨无定,天灾降临。”当临字刚完,又有一阵白光炸裂,城主还好,胸口处一团青光涌出包住了整个人,挡下了白光。正是一件防御法器。游击可就没有那幸运了,哪怕他早有准备,也还是吐出一口血,单膝跪在地上。
官城主急忙喊来大夫相看,校长这时已经站了起来,在厅中踱起了步子,等大夫确定游击没有什么大事后,他便大力地拍了拍桌子,怒道:“太过分啦,太过分啦。这分明是要挟,敲诈。五谷之丰登,百姓之生死,岂是可以用来作价的?”兵马游击这时好多了,但精神还是有点萎靡,说道:“城主大人,我是城中兵马司修为最高的,我只怕兵马司全体相加也受不了那龙王一击啊。”兵马司游击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,那是明确的拒绝了对抗的意见,相比老学究他是务实得多啦。
官城主对两人的态度早就有过预判,他也很无奈地说道:“本来我也是想参他一本,但后来我问过天都城中的同窗,他们说这也是有先例的,那就是······”官城主一个月前收到这个传音玉环,他并不是没有求证过,先后派出人马求证了那龙神的来历与应对方法。只是以老学究的脾气,没等城主说完便把话头抢了过去:“什么先例也没用,不能拿人的性命去取悦龙神。”
在座两人不是不知道老学究的脾气大,只是没想到他还这么硬气,城主第一次后悔请老学究来商量此事。兵马游击却转念一想,冷笑一声:“不就是你学校里的几个孩子吗?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?”童男童女哪里找,最方便的莫过于学校,因为孩子大多在学校里念书,只是有些未必是童子之身而已。兵马游击的想法很简单,孩子从学校里选,但老学究不想背骂名,当然要明显激烈地反对。
城主尚不至于这般对老学究的本心产生怀疑,这时听兵马游击说起才明白过去,也是大大为难。当然他也不会当场拍案定稿,他这次就是想看看两人的态度,然后顺便让两人把消息放出去,看看下面的情况怎么样。所以他对老学究说道:“当然这个事情也不是只让参议你一个人担责,我会以城主的名义发布命令,征集有意愿的家庭,给予一定的补偿,也许不用通过学校也说不定。不过还请参议你一定要保密啊。”
老学究在官城主说着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,然后终于明白过来: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。老学究被心中的怒气上顶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,抬头看向了太阳神画像,仿佛看到了什么,末了愤愤地道:“这是要有报应的。”然后眼中含着泪水,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大厅,走出了城主府。
婆罗大陆要说什么最深入民心,那便是报应一词。
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这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话。老学究从来不相信什么报应之说,但今天自己再也无能为力的时候,却不知不觉想起了这句话,这是面对现实无能为力的悲哀吗?还是只是自我安慰的说辞?老学究无从分辨啦,但只知道人无能为力而事神,但神真的有用吗?而龙神本来也是神,那神是会了一个人而交恶于另一个神吗?
城中学校
释方与闻舒走进教室,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,由于临近毕业,所以很多同学都不在学校里,而是在外面找活干帮补家里生计,只有少数不愁前程的人还在看着书,丝毫不为外物所动。两人也不好打扰众人,走到书桌那边坐下,准备再把正背如流的书正倒背一下。这时一声巨大的撞门声传来,当众人向那边看去,想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发出这么大的声音,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的时候,就看见了制定这个规矩的老学究飞快地走过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