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戈湖的晨光碎成千万片,坠在冰面上折射出幽蓝的光,却暖不透湖底那片萎缩的盐晶花田。三十七株齿轮状的花朵垂着花瓣,曾经流转的蜜渍光褪成灰白,光核上的裂痕如蛛网蔓延,每道缝都渗出细碎的盐晶粉,像未干的泪痕。卓玛的机械爪轻触花蕊,盐晶霜成片剥落,发出细碎的咔嚓声,如同时光碎裂的回响。
“沈警官,花茎的共振频率乱了。”卓玛抬头,机械眼映着小葡萄担忧的小脸,“它们不再回应童谣,不再跟随归心纹转动,像害怕被看穿的秘密。”
小葡萄将乳牙盒贴在冰面,盒盖上的归心纹投影出初瑶的实验室。投影里的初瑶手捧炸裂的试管,盐晶碎片混着血珠滴落,她慌乱护住日记本,扉页上“小葡萄”三个字被血渍晕染。“初瑶奶奶在害怕什么?”小葡萄指尖划过冰层,冰面下浮起初瑶的唇语,“‘第十七颗牙的光……会烧光所有伪装’。”
王富贵蹲在一旁,饼干渣撒了一地:“老卓,你说这些花是不是中了‘甜蜜相思病’?比我烤焦的饼干还蔫。”他戳了戳卓玛的机械爪,后者翻了个白眼:“你去年把蜂蜜灌进我关节时,怎么没这么关心齿轮健康?”
001号的齿轮吊坠突然蜂鸣,显形出齿轮守望者的紧急留言:“盐晶花拒绝承接疼痛!光核排斥小葡萄的血!” 他按住胸口,齿轮心脏发出异常的咔嗒声:“初瑶的日记,还有没说的谎。”
青瓦巷的修表铺在正午亮起暖光,周明的工作台飘出泛黄的纸页,边缘沾着未干的蜜渍。沈明修接住初瑶的日记残页,墨迹被盐晶侵蚀,却清晰可见泪痕:
“1966.10.30 阴
盐晶花是幌子,用我的珍珠血与小葡萄的脐带血培育。它们会在第十七颗乳牙脱落时枯萎,那时……
000的齿轮心脏不再独自承重,三十七道痛觉棱镜将显形——
是李大爷藏在糖罐的止痛药,是周明滴在齿轮的润滑油,是沈建国咽进熔炉的义齿碎片,是我不敢掉落的每滴泪。”
王富贵凑过来,舔了舔残页边缘:“嘿,初瑶姐用蜂蜜当墨水!还带着班戈湖的盐晶味,不愧是‘甜蜜间谍’配方。”他晃了晃饼干罐,“原来当年她追着我跑,是怕我把锻造炉变成饼干烤箱!”
小葡萄突然指着涂鸦本:“王叔叔的机械臂!和001叔叔的齿轮核心一样有珍珠印记!”卓玛的机械眼发出蜂鸣:“检测到共振!王富贵的机械肢体是初瑶1966年的实验体原型!”
“咳咳,”王富贵挠头,掀开袖口露出刻满童谣的齿轮,“初瑶姐说,会烤饼干的齿轮匠才是最好的防线。看!《槐花糖摇摇》就是我的驱动程序!”
锻造炉的彩虹火焰中,一道身影从盐晶柱阴影走出,斗篷绣着半枯半荣的槐花齿轮,边缘沾着蜜渍。“初瑶的孩子们,”沙哑的声音像糖画冷却的脆响,“你们还差最后一块拼图。”
001号的机械爪骤然收紧:“镜海生物017号!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陈树,初瑶的‘齿轮童话’。”神秘人掀开兜帽,左脸齿轮纹路与右脸人类皮肤形成奇异对称,掌心躺着未完成的糖画齿轮,齿缝嵌着小葡萄的乳牙照片,“李大爷是我的替身,初瑶让我藏在糖画摊三十年,只为储存她没说完的童谣。”